2007年12月30日清晨，一名41岁的醉汉离开了挪威北部Stokmarknes市的一个聚会。不久，他滑倒在一条陡峭的沟里。他被冻僵的水浸泡在脖子深的地方，无法走出，在沟里呆了将近一个小时后，路人发现了他，把他拖了出来。
尽管他们尽最大努力给他取暖，但他仍然保持着严重的寒冷，主要是由于气温是一个咬-2℃的。在医护人员到达不久后，他失去知觉，停止呼吸，进入心脏骤停。七个小时后，他的心脏才开始正常跳动，其中有五个人技术上已经死亡。不知何故，极度寒冷——这正是导致该男子心脏病发作的原因——救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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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康人的身体核心温度保持在36.5到37.5摄氏度之间——任何低于这个温度的都是被称为体温过低的危险状态。当一个人的身体进入低温状态时，他们的新陈代谢减慢，心率减慢，器官开始关闭，最终，他们的心脏停止跳动。在心脏停止跳动的几分钟内，身体的氧气储备耗尽，细胞开始产生有毒的化学物质。这很快就会对大脑的脆弱组织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即使复苏成功，危险也没有结束:大多数心脏骤停患者在心脏重新启动后，最终死于全身含氧血液回流造成的损害;多达30%的人遭受永久性脑损伤。
然而，医学界有一句老话：“没有人会死，直到他们温暖和死亡”。在极端寒冷导致心脏骤停的情况下，可能会发生一件不同寻常的事情：体温的降低降低了大脑对氧气的需求。如果冷却速度足够快，它可以帮助防止心脏停止时有毒化学物质积累，并在含氧血液回流时继续保护大脑。
这名挪威男子于凌晨5点抵达附近的一家医院，当时的气温仅为25.5摄氏度——这很容易属于最严重的低温症。在试图给他取暖失败后，医生们从250公里外装备更好的医疗中心北挪威大学医院（UNN）呼叫了一架直升机。医生继续对该名男子进行心肺复苏，但当直升机载着患者抵达UNN时，已经快9点了。严格来说，他已经死了将近五个小时。
上午11时37分，经过UNN工作人员几个小时的工作，从冰冷的沟渠中被救出的男子终于苏醒过来，并停止了在他身体周围人工泵血的机器。他心脏骤停已经将近七个小时了，这是有记录以来最长的复苏期之一。奇迹般地，他继续完全康复，没有任何脑损伤的迹象。
“他的新陈代谢减少了60到70%，”挪威北极大学危重病学教授Lars Bjertnaes说，他详细地检查了这个病例。“他的氧气需求可能可以通过大约四分之一的正常心输出量来满足。”
回到寒冷的学校
像这样的故事已经激发了一系列的医学治疗，故意在患者身上诱发感冒状态。这被视为一种尖端的治疗方法，但医生使用极端寒冷来维持生命的报道实际上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前。1803年发表在《俄罗斯复苏法》上的一篇论文描述了用雪覆盖心脏骤停患者以提高其生存机会。同时，在公元前400年，希腊医生希波克拉底提倡在运送伤员时，将他们放在冰雪中。
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将患者置于低温状态已成为心脏直视手术和治疗先天性心脏缺陷婴儿的标准做法。在这里，医生必须“关闭”循环系统，以便对心脏进行手术；降低体温可以让他们长时间这样做，而不会造成组织损伤。
在过去十年中，“治疗性低温”——也称为目标温度管理（TTM）——已广泛应用于心脏病发作和中风的治疗。概念是一样的：使用低温来防止氧气供应中断时发生的破坏性细胞反应，也许更重要的是，在治疗后血液和氧气恢复时防止损伤。
阿姆斯特丹VU大学的心脏病学研究员格拉迪斯·杨森（Gladys Janssens）说：“我们试图尽快达到低温。”他研究了不同的冷却心脏病发作患者的方法。“在达到低温后，我们尽量将温度保持在目标温度附近12到24小时。低温可能会导致出血并发症和心律失常，高温可能会抵消保护作用。”
虽然给危重病人降温的想法现在已被广泛接受，但让他们保持在最佳温度以及让他们降温的方法仍在争论中。较旧的方法将心脏病发作患者的体温降低到33℃，但最近的研究表明，仅将体温降低一摄氏度至36摄氏度同样有效，风险更低。还有许多不同的方法可以让患者着凉——最简单的方法是在身体上放置水冷毯子或粘合垫，更先进的技术包括将导管插入身体和气球循环冰冷的盐水。两者各有利弊。
詹森说：“这种毯子便宜、快捷、劳动强度小。但快速使用并不意味着患者会更快地达到体温过低。”。“导管的缺点是必须由经过培训的医生插入导管。”
在整个治疗过程中，还必须使用药物来阻止患者的自然颤抖反应。长期寒冷的常见并发症包括严重发热、感染和皮肤损伤。危险期结束后，必须缓慢加热患者-每小时不得超过0.5°C。这对身体来说是一种考验，但TTM是唯一一种复苏后技术，可以显著降低心脏骤停后大脑受损的机会。
火与冰
随着冷却设备在医疗中心越来越普遍，医生们现在正在探索由其他条件引起的低温可能有助于治疗。巴尔的摩的外科医生兼重症监护医学教授萨姆·蒂瑟曼博士已经开始进行试验，以彻底冷却那些因多处枪伤出血致死的急诊患者。
Tisherman说：“创伤患者通常会出现心脏骤停，因为他们失血过多，心脏无法正常工作。”。“问题是，我们无法尽快将他们缝合起来——对于严重失血的患者，他们的存活几率约为5%至7%。”
Tisherman的实验技术包括将冰冷的生理盐水直接泵入体内以补充失血，从而导致一种非常深的低温状态——低至15°C——与科幻小说中所谓的“暂停活动”状态没有什么不同。在受控心脏复苏后，温度不会降低几度；这更像是在某人技术上已经死亡的情况下对其进行冷冻和手术。
“我们的问题是时间，”蒂瑟曼说。“这与那些抢救心脏骤停患者并试图保护大脑免受损伤的团队大不相同。我们有一个没有脉搏、失血过多的人，CPR无效。我们只是想争取时间。”
没有血液进入大脑的人通常会在五分钟内死亡或遭受不可逆转的脑损伤。Tisherman说，他的技术使人们能够在手术后一个小时内存活下来，然后再慢慢升温和苏醒。“在实验室里，我们甚至看到了多达两三个小时，”他说。
Tisherman认为，即使在紧急情况下，也可以使用冷却来治疗一系列其他疾病。“现在有一些团队将尝试在医院外开始降温，”他说。“网上分享了一张德国医护人员在杂货店治疗一名心脏骤停的男子的照片。他们在他身上堆了几袋冷冻薯条，让他冷静下来。”
目前，一系列研究正在调查降温作为一种保护方式，以防止因头部损伤、脑膜炎、脊髓损伤和肝衰竭等多种情况而造成的损害。在美国，一名妇女因服用镇静剂和防冻剂自杀而被送往医院，在医生对她进行治疗的同时，她成功地用治疗性低温“管理”了36小时，并被临床诊断为脑死亡。她在热身后48小时内醒来，完全康复。
寒冷可以延缓死亡，这甚至意味着我们需要重新评估我们对死亡的定义。危重病护理医学教授萨姆·帕尼亚博士等研究人员认为，治疗性低温等技术使人们很难分辨“死亡”的真正含义。在他的书中抹杀死亡帕尼亚认为，目前，医务人员停止试图抢救病人并宣布他们死亡的做法完全是武断的。
在不久的将来，Tisherman希望低温的神奇效果可以被一种更实用的医学等效物所复制。他说：“我们不使用‘低体温症’这个术语，因为我们希望最终能找到一种能像感冒一样阻止大脑和身体需要氧气的药物。”。“那会容易得多。”
- 本文首次发表在2018年4月的BBC Focus杂志上。
治疗性低温是如何工作的
- 在心脏骤停的前20秒内，组织开始耗尽其储备的氧气，毒素在大脑中积聚。
- 如果血流恢复，大脑中的组织损伤将继续。这种“再灌注损伤”被认为是由血液回到缺氧细胞时产生的自由基引起的。
- 心脏骤停后冷却身体会降低大脑的代谢率，减缓导致细胞损伤的反应。核心温度每下降1°C，大脑的代谢率就会下降6-7%。
- 医生使用冷却毯、垫子或冰凉仪器将体温降低到33-36°C。还采用了更粗糙的临时措施，如使用冷冻食品袋。
- 复苏后，患者保持寒冷和昏迷12-24小时。这可以防止患者苏醒时大脑受损。药物可以防止颤抖，从而提高体温。
- 患者越早冷却越好，尽管复苏后冷却患者仍然是有益的。
- 一旦病情稳定，患者将缓慢升温——有时每小时升温0.1°C。
- 在充分加热后，病人苏醒过来。长期处于低温状态的患者通常会出现发烧或呼吸道感染的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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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汤姆·爱尔兰是一名自由科学记者，也是英国皇家生物学学会双月刊《生物学家》的编辑。
